【GGAD】Summertime Sadness (一发完)

我的日记里曾充斥着你的名字，段段的开头，都是盖勒特、盖勒特、盖勒特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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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一）

阿不思·邓布利多在17岁的夏天遇到了盖勒特·格林德沃，彼时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进行最后一年的学习，而格林德沃已经在欧洲晃荡了几个月了。

 

晃荡，格林德沃的原话。

 

“你知道吗阿不思，英国最有意思。”他说着，脸上扬起笑容。不是单纯的美好也不是单纯的邪恶。邓布利多觉得那种笑容，是“快乐狂放”最好的代名词。

 

格林德沃大笑，“阿不思，也许你该写小说，最简单的形容词都能被你说出个名堂。”

 

“这是我对你的微笑而已！阿不思，明天见！”他又补充了一句，进而眨眨眼睛，在河畔边向邓布利多摆摆手，转身慢慢走远，直到背景变成一个小点，消失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落日余晖里。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旁边嘀嘀咕咕，戈德里克山谷的花开到了最旺盛的时候。

 

邓布利多就这样认识了格林德沃，从那时起，接下来两个月的日记，完全属于夏天的日记，遍写满了未来的欧洲魔王的名字。

 

 

 

（二）

学生们都喜欢他们最新的变形课教授，尤其是一年级。听说变形课上有的时候会变出一大盒比比多味豆，或者是一整包糖羽毛笔。那是只有在霍格莫德村才能买到的好东西。

 

高年级的女孩甚至苦练一晚魔咒，为的是在她们的新老师路过的时候“恰巧”变出翩翩起舞的蝴蝶，狂闪粉色亮片。

 

有男孩不服气，问，你们到底喜欢他什么？

 

大家都说，喜欢他神秘地眨眼睛，喜欢他如瀑布般的银白长发。

 

“失恋了吗小姐？”邓布利多有一年曾在楼梯间的拐角处遇到过一个刚入学的小女孩，她忍不住的掉眼泪。

 

“给你最新款的巧克力蛙，太伤心了的话，头发就跟我一样变成银色了。”他自嘲。

 

夏天马上就要来临了。

 

“格兰芬多是金色的，小姐，而你会遇到更好的。”

 

“麦格，我叫麦格。”

 

“麦格小姐，你会遇到更好的。”他重复到。

 

夏天马上又要来临了。

 

 

 

（三）

邓布利多是个中年人了。

 

“你的变形课变古板了。”

 

他幻听，潜意识在不停的喧嚣，放肆张扬他开始衰老的事实。

 

邓布利多对于变形咒已经有了很深的造诣，这些年他执着于魔法研究，仿佛在跟谁比拼、较劲儿一般。

 

明眼人都知道，欧洲要变天了。

 

《预言家日报》的特派记者终于抓拍到了一张传说中的欧洲魔王的模糊照片，一团黑雾中隐藏着张奇怪的脸，眼睛一睁一闭，仿佛在眨，嘴角带笑。

 

那张照片后来被禁了。因为有人说那是黑魔法最好的代言，不断有年轻人拜倒在那团黑雾下，仿佛掌握了黑魔法，便能像那张照片一样快乐张狂。

 

一眨一眨的眼睛像是会说话，邓布利多领教过的，终身难忘。他甚至模仿过，不过顶多是诙谐而已。

 

他有的时候在深夜久久不能入睡，翻来覆去地想，那张脸怎么可以在经历了一切之后却看不出悲伤。

 

夏日的夜，闷热，鸟儿又在嘀咕。

 

 

 

 

（四）

“我是个不婚主义者了！”麦格把包包猛地甩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，碰的一声巨响，他吓了一大跳。

 

“恭喜你，新任变形课教授，我们是同事了。”邓布利多在批改高年级的卷子。

 

“陪我喝酒，立刻，马上！”

 

“当然。”

 

“人们都说你可能会当校长。”麦格打开了邓布利多最贵的一瓶收藏。

 

“哦亲爱的，我们还是祈祷现任校长在大战中英勇善战，成功保卫霍格沃茨，并且获得梅林勋章怎么样？”他依然笑呵呵，接过自动斟满的水晶杯。

 

“真的会打仗吗？”麦格眨着大大的眼睛。

 

“会，总会的，一场决斗。”

 

他仿佛已经经历过一般。

 

“又失恋了吗，小姐？”

 

麦格不屑回答。

 

“小姐，说实话，”他顿了顿，看着水晶杯里的液体又自动慢慢升高，“我有时候想，人总会死的，而死前，如果这个人有记录的话，他真的可以数清楚，他到底遇到过几个他喜欢的人。”

 

空气安静的不像话。

 

“他遇到过一个确定的数字的人数，并且真切的知道，到底爱哪一个最多，哪一个最少。”

 

“但是小姐，人们只是知道而已。也许只有极少数幸运的人，才在最后一刻恍然大悟，然后幸福的离开。”

 

“太好了，我与最爱的人分享了此生。”

 

“这是个悖论，一切不能再重来。人们总说，寻找爱人像是在苹果园里不回头地找最大的苹果，你只能一直往前走，不能回头，一次只能摘一个，摘新的的同时，必须丢下旧的，你最终只能拥有一个。”

 

“但事实上，摘苹果的人能很清楚的知道，他到底最后摘的是不是最大的那个。可能是，可能不是。而大多数人都错过了最大的那个。”

 

“然后我们安慰自己：可能前面还有更大的啊！总会有更大的啊！人要知足，现在的这个已经很好了。”

 

水晶杯里的液体又在升高。

 

“但是——”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，

 

“但是在将死之时，你深知自己不可能在苹果园里继续前行。下一秒你就要死去了，而你确切的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大的苹果。”

 

麦格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，邓布利多也笑了，他们都喝醉了。

 

“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啊亲爱的，”麦格说着，拍拍邓布利多的手，“而且我是不婚主义者了，我可以一边找苹果，一边吃苹果的！规则是人瞎定的，没必要遵守。”

 

“你需要休息，亲爱的。”她补充道。

 

“我跟你们不一样，”邓布利多半躺在沙发上，靠着和他关系最好的女孩，在霍格沃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，面对着数不尽的魔法，大醉一场，“我往前走了很久才意识到，前面再也不会有更大的苹果了，于是回头。可是曾经最大的苹果已经烂了，掉在泥土里，蝇虫围绕。”

 

“我还没有到自己的最后一秒，便已经知道了答案。”

 

双眼模糊，仿佛有陌生的液体充斥了眼眶，一阵酸涩。

 

“会有更好的。”麦格把他拥在怀里，他忍不住微微颤抖。

 

窗外，鸟儿静静地呆在窗台上，不时嘀咕小小的一声。  

 

 

 

（五）

战争爆发了，奥地利、捷克、波兰、比利时、法国……英国仿佛是梅林的宠儿，还没有被黑暗完全笼罩。

 

霍格沃茨著名变形术教师阿不思·珀西瓦尔·伍尔弗里克·布赖恩·邓布利多参战。

 

“为了霍格沃茨，为了英格兰。”预言家日版登了头版头条，照片里，邓布利多正看向远方。

 

有人把他看做希望，有人说他是为了梅林勋章，有人说他另有企图。

 

“决斗？”麦格给他送行，顺便在他的长袍上使了个没什么必要的防护咒。

 

“总会有更好的，麦格小姐。”他的声音亦如年轻时一般轻柔。

 

“把希望留给我，那你自己还剩什么呢？”

 

“我还有滋滋蜂蜜糖。”他笑，然后眨眨眼睛。

 

 

 

 

（六）

1945年，早已不是少年的他们最终相遇了。

 

夏天，宿命的安排。

 

黑魔法毁掉了格林德沃曾经姣好的容颜，金色的眼珠越发古怪，唯一不变的是那快乐张狂的表情。

 

一串串魔法凶狠地从魔杖的顶端喷射出来，震得施咒者的手腕生疼。爆炸声震耳欲聋，烟雾缭绕，仿佛末日一般。

 

有不怕死的记者躲在一旁的小山上一通猛拍，最后只拍到邓布利多一袭白衣从漆黑中走出，手里拿了两个魔杖。

 

那期《预言家日报》卖到了史上最高销量，人们喜笑颜开，恨不得把世上大大小小的奖章都颁给霍格沃茨未来的校长。

 

“你篡改了我的话。”格林德沃躺倒在地上，啐出口中的血，仰头看着邓布利多。

 

“阿不思，如果你足够厉害，你就应该注意到窗边的鸟儿。”他笑，如17岁的夏日般。

 

邓布利多看呆了。

 

“我说的不是什么‘更好的’。我是说，‘For the greater good’。”

 

“除你武器。”

 

老魔杖滚落在地。

 

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。”格林德沃又笑，快乐张狂。

 

 

 

（七）

 

邓布利多150岁，夏日，闷热。

 

“在干嘛？”麦格敲敲门。

 

“小姐，”他拿出了最好的一瓶收藏，“在看以前的日记。”

 

还是几十年前的水晶杯，摇摇晃晃漂浮在空中，自动斟满昂贵的液体。

 

“我曾用魔杖尖烫掉过一个名字。”

 

他们都老了，醉的更快了。

 

“结果洞太多了，日记都看不了了。”

 

“你都记了什么？”麦格眨着大大的眼睛。

 

“哦，就是推测蜂蜜公爵的那些配方，”他咯咯地笑着，“和有关夏天的一些回忆。”

 

“好久没有过鸟儿落到你窗前了！你看！”麦格指着窗户。

 

鸟儿停留了一下，又飞走了。

 

“我现在很确信了，”邓布利多看向窗外，“我曾遇到过最大的苹果。”

 

麦格拍拍他的手，说道，“那你已经是幸运的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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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记被修补好，曾经的夏天，段段的开头，依旧是盖勒特、盖勒特、盖勒特……

The End

作者的一点反思：

我有的时候想，在决斗中输给邓布利多，是不是也是格林德沃所谓的“更伟大的利益”。

 

hhh，欢迎评论。